「惡之華的幽靈屬於夜間，不曾存在於白晝，卻於白晝間浮游流轉不斷⋯ ⋯」
由本地劇團藝君子製作的《惡之華》公演以十九世紀法國文壇爭議詩人波特萊爾為主題，來到現場的觀眾有如走進1890年代裝飾絢麗奢華的巴黎歌舞廳。世紀末時局不確定的情緒驅使許多人逃避現實，巴黎充滿追求享樂的氣氛，觀眾在撲朔迷離的氛圍中可以窺探人的本性、原始道德與慾望在詩人一生的剪影。
故事帶我們走進詩人波特萊爾在生命中遇上的愛、恐懼、恨惡、死亡等糾葛。或許有些觀眾都與波特萊爾，甚至其相關的幽靈一樣，不單未曾睡著，更是痛苦地醒著。由生到死，由愛到恨，由希望到幻滅，波特萊爾一直選擇以迂迴、隱晦的詩歌穿梭於外在世界的挫折，下放痛苦於藝術中，藉藝術把身處歌舞廳的心靈帶離日常對塵世的專注。
在歌舞廳中，幽靈與愛恨的聲音不斷重複，並隨時間消逝、改變、轉化，惟獨貓在波特萊爾的一生中象徵永恆的美。雖然貓在舞廳只出現一瞬，正如同波特萊爾在法國文壇時只閃爍一回，卻足以讓後世半生追憶。波特萊爾曾在《惡之華》詩集中歌頌貓：「唯有你的聲音，你這神秘、純潔、珍奇的貓咪，你的一切都如天使、和諧而美妙。」在揮霍美好愛情幻像間，波特萊爾以貓喻愛人：「那音色如此柔軟又謹慎；無論打呼嚕或低聲的嘶吼，聲音總是豐富而幽深。這正是牠的魅力，牠的秘密。」走過波光瀲灧的一生，波特萊爾或許不再眷戀世俗的追逐，也逃離信仰與地獄的探問：「貓咪是妖精也是神靈，又似一服媚藥，令我無比歡欣，牠是這家宅常駐的守護精靈，牠裁決、主宰、啟發，牠的聲音如穿過篩網的珠玉，滲淌進我陰暗的心底，如和諧的詩句流遍我身體。」悄悄地將快樂與憂傷封印在貓咪幽靜的靈魂中。
走進波特萊爾生命的坦白與蒼涼，置身在歌舞廳的我們與波特萊爾是如此的袒露與親近。無論是親人、情人、友人，所有拉扯糾纏的關係與氛圍不斷碎碎唸唸，不斷繚繞徘徊；人與人、詩與語言、遮蔽與赤裸，在暗紅的昏燈映照下，人類的肉身和內心都一樣的赤身露體。回憶不再浮盪於夢幻與想像，而是隱隱存在於時間流逝的軌跡中，人根本無法真正擁有什麼，在心靈枯萎與朽壞之時，仰望澀濕透紅的花瓣，於風中飄浮散漫，歸進塵埃以前，相遇華麗與優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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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#excohk_評論】【#excohk_劇場】
植物思人《惡之華》
日期｜2024年5月4日至19日（已售罄）
地點｜荃灣大會堂展覽廳（荃灣大河道72號）
圖片來源｜Artocritetheate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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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：#excohk_tszman
編：#excohk_ri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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